雍宁

奋斗者的时代 不忘初心方得始终

【修改重贴】第八章1(下篇)

屏风的设计不太合理,影响后续情节,改成墙壁了。增加了画漫画的小细节。

修改部分见黑体

——正文——

送走了立仁,明楼在半路上了王天风的车,“我要去趟上海。”
“别忘了回家看看。”王天风将车开的飞快。
明楼几次想告诉他白露的事,可还是放弃了。他自我安慰说:反正他们最终会见面的。
“你今天怎么怪怪的。” 王天风察觉了异样。
“有些事,我们都身不由己,你别怪我。”明楼顾左右而言他。
“我是气过你跑到共党那边。但现在想想,你还是你,有什么不同吗?只是一想到,日本人总有走的那天,到时候我们,”王天风没再说下去。
其实明楼不是在说这个,可王天风又怎会知道他另有所指。明楼心里自责,觉得自己对不起兄弟。
“难得见一面,别唉声叹气了。你有见我的理由吗?如果有,去我家喝一杯,我新得了瓶好酒。”
“有。还有件事,日本人换了新的条件。但蒋jie*石一直不予回应。明天近卫内阁将宣布不与蒋jie*石政府谈判了。”
“你们的情报渠很厉害啊。”王天风感叹,“他们要放弃蒋jie*石,另起炉灶了,这样看来汪某人要开心了。”
“我去上海就是为这事,看看他们的条件。”
“小心影佐祯昭那个老狐狸。”王天风脑海里闪过隐藏在镜片后的鹰隼般的眼睛和与此反差惊人的温和面容,“别被他那张脸给骗了,那是个笑面虎。”
“你见过影佐?”
“我在上海见过他。去武汉前,我租界房子里的衣物就被打包好了直接带到了机场。这个人心细如发,太可怕了。”
“我会小心。但这次只要我一个人去,看样子汪还是不够信任你的。”
“你今天来见我是什么理由?”王天风将车停在住处外的街边。
“就是来试探你,评估你的可靠度。”明楼突然笑了,“你在西安救过蒋的命,这让汪对你有些不放心。”
“他自己还参加过中*gong一大呢,老蒋也该对他不放心。”王天风戏谑着。
“乱开玩笑。”明楼佯装生气,“你这个家不会是莫谈国*shi,只谈风月吧。”他提醒王天风家中可能有窃听器。
“放心吧。”
两人进到屋中客厅,明楼接过王天风递来的威士忌,“The Glenlivet,也太奢侈了,小心被有心之人利用。”
“还是老习惯吧,”王天风从木盒中取出一只雪茄,切掉雪茄帽递过去。
时钟滴答滴答行走,时光在两人间流淌,他们靠在沙发上,轻倚着彼此的肩膀,凝望着窗外的夜空,沉默地吐着烟雾,沉浸在安逸的宁谧里。
王天风将胳膊搭在扶手上,指尖的青蓝色烟霭袅袅环绕。他轻呷了口威士忌,享受着琥珀色的琼浆迸发出的细腻有质的醇厚。
明楼通常只喝红酒,而王天风从来更爱烈酒,就像他陷于轰轰烈烈的炽热爱情无法自拔,而明楼则在静候着细水长流的绵绵情意。
“别倒了。”王天风阻止明楼再斟一杯,“下个月我们再喝,那感觉才是最美妙的,就像初恋。”
“才喝了十分之一你就醉话连篇了。” 
“此生惟愿醉死于美酒,战死于沙场。”王天风将酒杯举向半空,和明楼在一起时,他才能放肆地做自己。
“幸好你没说溺死于花丛中。”明楼讪讪地向门口走去,“你休息吧,我走了。”
“外面下雨了,伞在门后伞架上。”
“别喝多了。”明楼出门前也不忘嘱咐。
“走吧你,这样的美酒怎么能牛饮呢。”他横躺在沙发上,吸了口雪茄,享受着片刻的安逸。
雨淅淅沥沥,一辆黑色轿车缓缓驶近了王天风家门口,白露透过车玻璃凝望着依旧亮着昏弱灯光的窗口,期盼着他站在窗前。她就要去广州了,就算同在武汉见不到面,她也觉得心安,可去了广州,就要离开他了,她心中不舍。
杨家。
王天风一大早接了立华的电话便赶到杨家,进了客厅,发觉空无一人。
“为什么要怂恿诺诚去军校。”立华怒气冲冲质问着。
王天风被冷不防出现的立华吓了一跳。
“为什么,回答我。”立华怒吼道。
“那孩子长大了,有了自己的想法。你不可能一辈子把他拴在身边。”
“你有什么资格指手画脚,跟你有什么关系。”立华眼角挂着泪。
“他已经冲动过一次,跑到上海去,再这么不管,他会被坏人利用,闯下大祸害人害己。对他这样的男孩子不能一味的封堵,要疏导,帮他走上正途。”王天风希望立华明白自己的初衷。
“正途?什么正途?像你一样,有今天没明天?”立华气得喘不上气,扶着桌面的手颤抖着。
“问题已经在那里了,你视而不见又能挨到几时,鸵鸟政策只会让事情更糟。”王天风不觉间提高了嗓门。
“你有什么资格来教训我。”立华激动地扑上前,推搡着王天风。
王天风握住她双臂,慢慢后退着,避免她失去平衡而摔倒。
“立华,这样的世道,你不可能每时每刻都在他身边保护他,他必须学会如何保护自己。”王天风苦口婆心。
“放开我。”立华挣脱王天风,“我不想他像你一样。”她哭泣着瘫坐在地上,全然没有意识到自己失口说出了保守了十几年的秘密。
王天风跪在地板上,轻扶着她的肩膀,“他不会想我一样,相信我,男孩子总要学会自己成长,他会没事的。”
立华拭着眼角的泪,撇开王天风的手臂,负气地起身走向楼梯,“你走吧,反正他已经铁了心听你的。”
“立华。”王天风望着立华的背影,心里愧疚难挡。
立华摆摆手,心伤地喃喃自语着,“也罢,还给你,你们俩都是来讨债的。”
王天风心里委屈,他只是在时下的情势里,考虑到诺诚的资质和意愿,为他提供了最好的建议,可却得不到立华的理解。他只能安慰自己,男人和女人想的永远不一样。
立仁在门口遇见一脸愤懑的王天风,“汪精卫要见你,我找了你两圈了。”
王天风本想见了立华便去见汪精卫,可琐碎的家事搞得他心烦意乱,竟然忘记了时间。这绝无仅有的一次疏忽让他突然意识到,自己一贯的理智和冷静不过是没有冲动和情绪化的理由,事到临头,没有人能真的无情。
两日后,汪精卫办公室。
“汪先生。”王天风进了门。
汪精卫和颜悦色,边握手边招呼几步外的明楼,“明楼,我们这位军中外交家来了。这次会面他倒是很准时。上一次,一定是被哪位佳人绊住了手脚。”汪精卫拿上次王天风迟到的事开着玩笑。“等下要委屈黄将军和我先去郑州了。”汪精卫谦和地说到。
“为汪先生做事,义不容辞。”王天风应和着。他没想到汪精卫会提前赶往郑州,担心楚材的人能不能这么快的准备好。
“明楼,你先留在这里,把后续的工作完成,再到郑州来找我。”汪精卫朝明楼使了个眼色。
明楼明白汪精卫在等与影佐会谈的结果,“剩下的事您请放心。”
汪精卫满意的转身走向门口。王天风随着他一起来到楼外。
“怎么,夫人来了?不是在广州吗?”汪精卫看到第二辆车停稳,陈璧君下了车,林伯晨和白露也下了车站在她身后。
“夫人刚刚下了飞机。”秘书说道。
汪精卫疑惑着下了台阶。
王天风怔住了,他分明看到白露就站在陈璧君身后。她活着,她还活着!他内心欣喜若狂地呐喊着,竭力抑制着冲过去拥抱她的冲动。可下一秒他却担忧起来。她怎么在陈璧君那里?他努力保持着冷静,可他怎么冷静的了,他很清楚:她还是蹚进了这趟浑水。
“怎么回来了。不是要呆上两个月吗?”汪精卫走近陈璧君说道。
陈璧君瞟了眼丈夫身后的王天风,轻描淡写地说道,“有些事得立刻回来处理。你怎么提前启程了?”
“临时改了日程。明楼在楼上,有些事你可以交代他。”汪精卫边说边转身走向头车,坐进车里的一瞬,无意地瞟了眼妻子身旁的白露。
“伯晨,你去叫明先生下来。”陈璧君吩咐说。
汪精卫的司机拧动了钥匙,车却没有发动,只嘶哑地嗷叫了一声,司机再次拧动钥匙,依然没有发动。
王天风猛然反应过来,冲出车外,拉开汪精卫身侧的车门,同时大喊着有炸弹,拽起汪精卫奔向车外。
陈璧君看着王天风疯了似的拽出自己的丈夫,白露听见王天风的呼喊,拽起陈璧君向道路两侧跑。
巨大的爆炸瞬间腾起火焰,冲击波将汪精卫的坐车掀翻。
身在楼上的明楼眼看着路上腾起巨大的火球。
王天风将汪精卫护在身下,心里想着:不对啊,这爆炸的威力太大了,这炸弹的手法分明是要置人于死地。
白露在爆炸的一瞬用身体掩在陈璧君身前,自己被气浪掀翻在地上。
被炸碎的零件拖着火焰掉落在王天风周围,破碎的玻璃借了冲击波的力量,刺进他的后背,他看着不远处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的白露,却不能冲过去救起她,他将拳头攥得咯咯作响。她为什么还是要蹚这趟浑水,老天爷啊,让白露活着,让她活着!
医院。
“凌医生你可来了。”护士心急如焚的站在门口。
“情况怎么样?”凌远冷静地走到手术室,发现其中一人竟是他曾经的病人,而另一人,另一人。
凌远呆住了,那个在重庆消失的黄小姐竟然躺在他面前,他努力驱散杂念,迅速查看王天风的伤情,“这个你们可以完成。”而后站到白露床旁,“这个手术我来。”
台上的戏演得正是精彩,手下急匆匆走来,在戴笠耳边耳语了几句。戴笠立刻阴沉起脸,再也无心赏戏,掏出白色手帕轻掩在鼻边,悻悻地起身。
楚材办公室。
“饭桶,一帮饭桶。”盛怒之下的楚材将桌上的文件一股脑推到地上。
“都滚出去!”立仁怒气冲冲闯进办公室,朝着战战兢兢立在一旁的手下吼道。
门在身后关闭的一瞬间,他猛然推搡着楚材,“你到底要干什么?”
“这不是我的计划。”楚材极力想要解释。
“为什么,为什么要瞒我?她还活着不是吗?”
“是戴笠,除了他不会有别人。我们的人里有他的人。”楚材眼神里含着杀气,凌乱的头发散在额前,额角的青筋因暴怒而抽动着。他突然醒悟似的,直勾勾盯着立仁,“把所有参加明天行动的人都抓起来,控制他们的家属。如有逃跑,格杀勿论。”
立仁失魂落魄地摊在沙发里。
“你快去啊。”楚材歇斯底里怒吼着,突然想起了什么,“你不能去医院看她。你知道我指的是谁。”
病房。
白露苏醒了,惊讶地发现凌远坐在自己床旁。
“你不要动,乖乖躺着。”凌远温柔地劝住试图起来的白露。
白露觉得一阵疼痛,蹙起眉。
“麻 药快失效了,你得受些罪了。”凌远心疼地看着她。“别碰。真是个不听话的姑娘。”他轻握着白露的手,将手放回她身侧,小心翼翼盖好被子,“那伤口很小,我 亲自缝合的,不会留下那些可怕的疤痕,一定看不出来的。”他望着病床上柔弱的白露,恨不能自己替她疼,替她难受。他恨老天爷这样折磨他心上的姑娘,也感谢 老天爷把她带回到他身边。至少此时此刻,她跑不掉了。
“我,”白露被凌远看得脸颊泛起绯红。
“别说话,会耗体力,静静地躺着就好。”
“可是,”白露想为之前的谎言道歉。
“我明白,白小姐,我接受你的道歉。”凌远心有灵犀,嘴角挂着微笑。
白露如释重负,可却笑不起来,她担心王天风,想知道他好不好。他一定有太多疑问,自己为何在武汉,之前去了哪里,还一定想知道孩子。想到孩子,她眼圈红了。
“很疼吗?”凌远细心地发现白露眼圈红了,“要是疼得厉害,可以再打一针止痛针,休息最重要,不要忍得无法休息。”
“没事,我只是,”白露一时找不到合理的解释,勉强挤出一个微笑。
白露的微笑总是可以一瞬间融化凌远,此刻他觉得幸福得心都要醉了。但医生的本能还是战胜了相思的冲动,“休息吧,我明天再来看你。”

“黄将军,这一次你又落在我手里了。”凌远进了病房看了看趴在床上的王天风。
“白小姐怎么样?”王天风竭力装作无意地询问。
“她很好。”凌远坐在床旁的椅子里,提到白露时,连眼神也变得柔和起来。
王天风敏锐地捕捉到这细微的变化,心里莫名不舒服。
“上次的腿伤恢复的怎么样?”
“恢复得不错。”王天风应付着凌远,心里惦念着白露。她怎么来的武汉,她之前在哪里,她有没有在空袭时受伤,她领了什么任务要装作不认识自己。他心里有太多疑问无从解答。
走廊里传来一阵嘈杂,明楼出现在门口。
“你们谈,我还有事。”凌远离开了病房。
明楼坐在病床前,“当时爆炸那么剧烈,我以为你活不成了。”
“白露在隔壁。你先去看她。”
“你别急,”明楼握着王天风的手,“我刚去看过了。她很好,刚刚打了针。”明楼满心愧疚,后悔之前瞒着王天风白露还活着。
“有纸笔吗?”
明楼递过笔记本和笔。
王天风勉强侧过身,在纸上画了只闪着大眼睛的小老虎(白露属相),爪子抓着一只嘴里叼着玫瑰的小老鼠(王天风属相)。
“把这个给她。”王天风将画递给明楼。
明楼看着画,欣慰地笑了,“看见你这样,我放心多了。”
“快去给她。”王天风催促着。
病房里终于安静下来。
白露望着画上的老鼠和小老虎痴痴地笑了。她好恨隔在他们之间的墙壁。她想看着他,想扑进他怀里,更想念他吻在额角的温柔爱意。
王天风直盯盯凝视着墙壁。他觉得她也在望着自己。他想象着阳光透过窗户撒在她身上,在地板上投下熟悉的倩影。
墙壁隔断了相爱的人,却隔不断相思的情愫。

王天风忍着痛高声哼起了《春之歌》 (音乐请戳)他期望春天的旋律带着他的爱意,透过冰冷的墙壁,温暖心爱的姑娘那颗受伤的心。
白露隐约听见忽大忽小忽高忽低的怪异哼唱。熟悉的旋律再次回荡在她身边,三个人却变成了两个人,泪水被眼角的笑意驱赶着滴落在枕边。
护士的高声责问隐约从隔壁传来。白露忍着笑,喃喃自语,“活该,叫你抱别的姑娘,护士姐姐给我报仇。”

凌远坐在办公桌前望着手里的戒指。重庆一别,他一直随身带着,只要一闲下来,便会像这样看着它。原来她叫白露。他为什么要骗自己,只因为她是汪精卫身边的人吗?那个辜负她的男人又是谁?她喜欢我吗?至少,不讨厌。凌远脑子里乱极了,纷纭的念头让他无法正常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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