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宁

奋斗者的时代 不忘初心方得始终

【NEW】猫上校6(完结)再见,王天风

角色:王天风 杨立仁 董建昌 戴笠 孔令伟等

《猫上校》完结,算是《钟为谁鸣》的续集吧。一直希望王天风能有这样的结局。

————正文————

碧空万里无云,远方的宝塔山屹立在金色的阳光里。王天风坐在山丘上,望着一块块狭小而碧绿的地块错落在对面峡谷和山坡间,一座座刀削斧砍一般的陡峭山崖连绵不断,在强烈的日光里投下各式怪异的阴影,羊场小道从河床边蜿蜒而上,将一块块覆盖着作物的绿色地块连接起来,不时有极小的黑点在半崖的小道上移动,赶着更大些的黑点在地块里反复折返。那是人们赶着牲口在田间劳作。

星星点点的白团蠕动着从各个小道渐渐汇聚成一团,挤在河床边一字排开喝水,牧羊人唱起信天游。

干燥温暖的风在峡谷间打着旋,带着隐约而高亢的歌声从他身边吹过,卷扬起裸露地表上的细碎沙尘。

淳朴而原始的氛围里带着豁达和坚韧,让他久久郁结的心蓦然被治愈了。

露露端坐在他身旁,摆出居高临下俯视群臣的姿态眺望远山丘陵,不时昂起头看一眼主人。

“没有小鱼干吃了,会不会不开心?”王天风宠爱地轻抚着露露。

露露蹿上他膝盖,撒娇地钻进他怀里,却被一只蝴蝶吸引了,又蹿出怀抱,跑跳着伸起小爪子却扑了空。

“那就是你的露露?”杨立青走过来挨着王天风席地而坐。

王天风忆起许多年前那个黄埔新兵。如今他周身散发着西北男人的粗犷豁达,脸上被西北灿烂的阳光镀了层红润的乡土气。

“总在战报里听到你杨立青的赫赫威名。”王天风与立青热络地握了握手。

“我那混蛋哥哥总算干了件人事。”立青咧嘴憨笑着,眼神里闪耀着骄傲欣慰。

王天风想,立青心里这次该是为哥哥骄傲的,可嘴上依然不饶人。这兄弟俩是多么相像啊。他曾经几次问过立仁为何与立青闹得如此僵。立仁总是顾左右而言他糊弄过去。

立青目不转睛地盯着王天风,眯缝起笑眼故作神秘地点点头。

“你笑什么?”

“我笑一个人要是心里没了阴谋,还是挺可爱的。”

“我啊?”王天风也憨笑起来,“你什么时候见过我满腹阴谋了?没记错的话,这是我们第二次见面,上一次你在操场上,我只远远和你打了招呼吧。”

“民国十六年,在上海,你去了工人*纠**察队在杨树浦的办公点。你没看见我,你那一脸阴霾,着实让人害怕和讨厌。”

“我是去救你的袁部长的。”王天风回忆起来。

“我知道,因为这事,楚材那家伙就怀疑上你了,你不得不到日本去避了避。你手上没有我们供*chan*党*人的血,不然我才不会坐下来和你聊天,而对于杨立仁这样的阴谋家,我杨立青是不屑与之为伍的。”

一对亲兄弟闹成如今的样子。王天风这样想着摇着头叹了口气。“有些事你们要小心了。”他担忧地望向立青,“日本人意识到自己有些吃不消了,派人到重庆去试探蒋*介*石,而老蒋也不大愿意看着你们越来越兴旺,恐怕老毛病又要犯了。”

立青表情严肃起来,“zhong*央*军和我们搞摩擦。”

“来之前,听到一个消息,顾*祝*同的部队似乎要调动到皖**南。卫长官对你们八*路**军的慷慨,引起了一些人的不满。我担心他被老蒋调离,到时你们的日子可就更不好过了。”

“看来分家是不可避免的了。”立青边说边拍打着落在褪色旧军帽上的沙土灰尘。

“一对亲兄弟分家,哪能分的清啊。”王天风意味深长地看着立青,像是在说国*共,又像是在说立青和立仁。

立青低下头,用脚尖撵着几颗青草,沉吟片刻突然说道,“我们想要筹备个广*播电*台,得了个设备,可没人会用,你帮我们瞧瞧吧。”他边说边起身,下意识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手伸向王天风。

露露突然蹿过来,沿着立青手臂爬上他肩头。

“这小东西都看出你和立华是一伙的。它喜欢你姐。”

王天风握上立青的手,借力站起身。

杨立青顺手抓住露露抱在怀里,扭身朝坡下跑,边跑边喊着,“偷猫喽。”

王天风被立青突然展现的孩子气逗笑了,跟着他一路小跑,两人一前一后,在坡路上扬起一阵尘土。

 

戴笠严肃恭敬地站在蒋*jie*石跟前等待训话。

“孙夫人已经几次问到王天风了。一定不能走漏消息,不要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尤其在舆论上。”蒋*介*石问道。

“我们打算就在他去一战*区赴任途中行动,消息会泄露给那一带的皇**协**军,我们的人趁乱干掉他,再报一个赴任途中殉国,谁也说不出什么。只是公开国葬的话,孔二小姐知道了死讯,恐怕要大闹一场,就怕到时不好收场。”

“不要理她,夫人会在那之前送她去美国。”

“那杨立仁主任的事?”戴笠小心翼翼试探着。

“就这么办,让徐恩增来见我,你去忙吧。”蒋*jie*石不耐烦地起身走向里间。

戴笠毕恭毕敬地退了出去。

 

袁部长一脸忧虑,“王天风怎么说?答应了吗?”

“他本来很犹豫,但得知特务手里有证据,证明杨立仁为了救他,曾通过特殊渠道和我们联系过。他为了保护杨立仁,才说出了紧急联系暗语。现在,我们的人已经在抓捕前去接头的特务了。”

“这是楚材留下的最后一个特务了。”袁部长随后递上一份电文,“老蒋来要人了,给了王天风少将军衔,要他去中条山,留给他的时间只有几天了。”

“我们不承认他在这里不就得了。”立青急了。

“人家指名道姓来要人,怎么否认?他知道太多秘密,老蒋是担心日子长了,王天风向我们透露什么黑材料,他的面子就没地方放了。我们不交人,正好给了他们制造摩擦的借口,这于抗**战大*局不利。”

“那要现在告诉他吗?”立青犹豫了。

“先不要说,筹备小组的人也快从洛川回来了,让他过几天舒心日子吧。”

“筹备小组跟这个有什么关系?”立青疑惑。

“既然特务已经甄别出来了,按规定我可以告诉你了。筹备组里的黄璐,你见过吗?”

夕阳映照着黄色的山丘和沟壑,将它们染上一片片桔红。

王天风坐在山坡上,望着天边的红日淡了,火红的颜色渐渐被乌蓝色的天幕吞噬在地平线上。对面山坡上已隐约看到星星点点的灯火,那些温暖的桔色是一个个团圆幸福的小家庭,而只有他孤独的在山坡上,脑海里幻想着无法得到的家庭温暖。

“你的猫呢?上校先生。”

“它在立青那,这几天,”话未及说完,王天风便被一瞬间的激动情绪打乱了思绪。他倏地站起身,错愕地望着在薄暮里的娇小身影。

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可那分明是白露的声音。他也不敢信自己的眼睛,害怕那身影不过是他思虑过度的幻觉。

“大叔,你忘了你的小白露吗?”白露笑盈盈展开双臂。

他感到一阵幸福的眩晕,扑倒在她怀里,紧紧搂在她腰间,竭力隐忍地哭泣声回荡在空气里。

“我要喘不过气了。”她咯咯笑着轻抚他夹杂着几丝白发的头发,宠溺擦去他脸颊上的泪水,“一把年纪了,还哭鼻子。”

“这不是幻觉吧,这不是幻觉吧。”他仰头望着朝思暮想的清秀脸庞,双手用力攥着她胳膊,直到她哎呦一声才罢手。

“放松,别紧张,我跑不了的。”白露席地而坐,投进他怀里。

“你离开的每一天我都在思念你。我想过无数次自杀去找你,我太痛苦了。”王天风搂紧了她,吻在她额角。

“你死了,我和女儿怎么办?”白露嘟起嘴,故作嗔怒地凑近他脸庞。

四目传情,他情不自禁吻上她,温柔的回应她溢满爱意的回吻。他觉得简直是在做梦。他贴在她胸口,听那颗心脏扑通扑通跳动着,直到此刻刻,才敢相信深情的拥吻和温暖的声音都是真的。

她像哄着闹脾气的孩童,将他搂在怀里,轻轻抚摸安慰着。

夕阳快要收起最后几缕光芒,薄暮的掩护给了他勇气,“想我吗?”他声音变得暧昧慵懒,整个人向她压过来。

尽管山坡渐渐被夜色笼罩,周围一片寂静,只有他们俩,白露还是觉出脸颊和耳根火辣辣的,心想幸好天色渐暗,不然脸羞得红苹果一样,会被他拿来调侃一辈子。她这样想着,羞怯地挣扎着起身,“天要全黑了,再不回去,看不到路了。”

王天风撒娇似的抓着她衣袖晃动几下。

“这年纪还撒娇,害不害臊。”白露推开他,见他要仰面栽在地上又伸手去拉,猛然反应过来又立即缩回了手。

王天风扑了空,拉她回来的阴谋没得逞,“可以啊,反应很快啊。”

“就知道你装蒜,你是什么人啊,会被我推倒?”白露带着看穿诡计的小得意,笑呵呵转身跑向下山的路。

“就不信抓不到你了。”王天风起身追过去。他起身追过去,在几声娇笑里再次扑了空。

 

月光透过窗棂洒在青砖砌成的地面上,白露闭着双眼依偎在温暖怀抱里。

王天风轻扶着她肩膀试图让她躺回被窝里。

“别动,人家就要在你怀里睡。”白露调皮地趴在他胸前,用自己压住他。

王天风趁机偷吻在她唇上,手臂用力一揽,指腹划过她光滑的脊背,停留在一处疤痕上,“你受伤了?什时候?”

“在纽约时。”

“在哪儿治疗的,你身体恢复了吗?没留下后遗症吧?”王天风抚摸着那块触目惊心的疤痕,一连串疑问里满是疼惜自责愧疚。

“没事了,多久了,早就全好了。”

“我真是混蛋。”王天风想,要是白露一开始就嫁给立仁或者凌远,绝不会受这么多苦。

白露微蹙起眉,指尖抵在他唇边,“我爱的是你,只有和你在一起我才会幸福。”

他还想开口,她用炽烈的吻阻止,在他热切而充满渴求的回吻中,抵在他胸前,抚上他结实的腹肌。

 

重庆,杨立仁办公室

知道白露还活着,立仁几乎喜极而泣,可过后,心里总是有那么一点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失落。他解释为自己再次失恋了,应该说这一次是彻底失恋了。他知道早就不该心存幻想的,然而感情真的是说不清道不明。他心绪烦乱地点上一支烟,一点也不想理会此时正坐在会客沙发上的孔令伟。他不知道该怎么打发她走,心想要是她知道白露没死,而且此时此刻已经和王天风在延An团聚,一定会一枪毙了他,再一路追杀过去弄死王天风。

“我知道你在骗我,他不可能和我远走高飞。无论我做什么,他都不会爱我。但我还是会豁出一切救他。”孔令伟眼神黯淡下去,语气里带着悲伤,“爱而不得,心里苦啊,我和杨主任同病相怜不是吗?”说完,她拿起桌上立仁的半包烟,抽出一支点燃了。

立仁被戳中了伤心事。多可笑啊,他这样想着,两个单相思的人在这里抽闷烟,而他们各自苦恋的对象终于要团聚了。他觉得愧对孔令伟,至少这女魔王对王天风是真心的,自己这样利用她太缺德了。

三个人突然闯进杨立仁办公室,其中两个不由分说架起孔令伟就走,任由她踢打哭闹也不为所动。

“过几天,孔二小姐就在去美国的轮船上了。”戴笠一副幸灾乐祸口吻,悠悠地走进来,不客气地坐在会客沙发里,翘起二郎腿。“你说你兜这么一大圈有用吗?他王天风自己想死,又有人希望他死。他死了不是皆大欢喜吗?”

“门在那边。”立仁朝门口一指,厌弃地远离戴笠,坐回到办公桌后。

“我来是跟你说正事的。第一件,我答应过王天风,绝不招收诺诚,我戴某人说到做到。第二件事,长沙城里有日军间谍组织,几次都让他们逃了,军统里有内奸,下一次行动,希望你们中统来唱主角,我们在外围观察,齐心合力给鬼子设个局。”

“你觉得我还会和你合作吗?”

“当然会,就像我确信,王天风一定会去卫长官那里报到,而不是滞留在延安。毕竟你们都是一种人,被那些崇高的虚幻的东西绑着手脚,而且越苦难就绑得越紧,特别擅长往自己身上捅刀。”戴笠轻描淡写地说着,语气里带着不屑,眼神却避开了立仁的注视,游移地望向窗外,借此掩饰着不经意间流露出的钦佩。

窗外的月亮躲进了云里。

空气一时变得压抑凝重。

立仁默默点上烟。

“人各有命,你这个兄弟已经做得天上有地下无了。他自己说的,运能改,命是注定了的。我看他是真的活明白了的。”

“我就不,就要和老天爷斗到底。”立仁勃然大怒,一拳重重捶在桌上。

戴笠犹豫要不要说,他知道明天一早,杨立仁就会接到去薛岳那里任情报主任的调令。这意味着他多年的宿敌被免去了职务,发配到前线。他本该幸灾乐祸的,可此时此刻他一点也高兴不起来。那些可敬的对手都离他而去了,以后的日子该是多么无趣。

“放心,就是贬去长沙,我也一定不计前嫌地配合你行动。”

“这么快就知道了,你杨立仁现在是厉害了,楚材地下有知也该瞑目了。”戴笠无奈地笑了,抬眼瞥见窗外熹微的晨光,心里突然多了一份感伤,起身走到桌前,主动向立仁伸出右手,“天快亮了,又是新的一天,恩恩怨怨就让它留在昨夜好了。”

 

延An

“起来了,大懒虫。”白露试图推开紧搂着她的王天风。

“就不,再躺一会吧。”他撒娇似的吻在她肩膀上,指尖划过她光滑的小腹。

“一会儿袁部长的夫人会带你的宝贝女儿来,还要赖床吗?脸皮越来越厚了,总是撒娇。”白露凑在他耳边说道。

王天风不情愿地坐起身,套上一件衬衣,趁白露展平衬衣的间隙,从背后搂过她,吻在她耳畔,随即被她狠狠敲了下脑袋,疼得哎呦着揉几下,咕哝着你不爱我了之类的小抱怨。

白露望着他可爱调皮的样子痴痴笑了。她觉得他变了,那个大多数时间沉默隐忍,将爱埋藏在心底的男人,变得不再吝惜倾诉爱意,变得愿意暴露自己的脆弱无助,像个寻常丈夫那样渴求妻子的温柔安慰。这一切让白露真真切切感受到自己在爱人心里有多重要。风度翩翩的男人撒娇的样子惹人怜爱,任谁都会爱上那个孩子气的微笑吧。她这样想着,心里暖融融的,情不自禁地凑过去吻在他脸颊上。 

约定的时间没有等来心爱的女儿。

王天风被叫到袁部长屋里。立青黑着脸递上一份电报。这已经是第三封催促他赴任的电报,来接他的人已经到了,与其说是接,倒不如说是押送更贴切。

白露没有等来告别。她甚至不知道丈夫是何时离开延安的。婴儿在她怀抱里甜甜地睡着,没有等到父亲的温暖怀抱。

 

王天风坐在船头,心里惦记着白露和女儿,看着河水泛起白浪花,听着艄公的号子,眼前浮现出延安那些洋溢着生活热情的战士们,在田畴间辛勤耕作的农*民,唱起信天游的牧羊人。他突然领悟了宝塔山下的杨立青们的追求,意识到那淳朴,热情,乐观坚定的氛围早已感染了他,那些曾经汹涌在心底,而被阴霾现实冰封的理*想,再次如春天的冰凌,从冬日的禁*锢下解放了。

他们上了岸,沿着小道蜿蜒前行,穿过峡谷里一片片绿油油麦苗。

“再往前走,就不是我们的控制区了,现在后悔还来得及。老蒋早晚害你。只要你点头,上刀山下火海,我也把你安全带回去。”立青望着对面渐渐走来接应的人群说道。

王天风苦笑着低下头。

“留下吧,我们的理想不是共同的吗?又何必在乎主义呢?”立青恨不能立刻拉王天风走。

“你的好意我心领了。我在中*山先生面前发过誓,不能背弃誓言。正如你说的,我们的理想都是救国救民,而我和立仁注定走了一条和你不同的路,但请相信,我们有着和你一样的担当和报国心。别记恨他,保重。”王天风双手用力握上立青的手。

立青用力握着,不愿放手。

王天风抽回手,郑重地敬了军礼,转身将他生命里最美满的时光留在了身后。

 

重庆

葬礼会场里人来人往,有人在贴挽联,有人在布置络绎送来的花篮。作为黄庭轩,王天风已经在赴任途中牺牲了。

立仁憔悴地倚在休息室的沙发里低头发呆,为了从长沙赶回来,他已经一天一夜没有合眼。直到现在,他依然不能接受王天风死了这个事实。他怎么也想不通,这个九条命的家伙怎么就再也回不来了,认定这必定和戴笠有关,决心葬礼一结束就杀了戴笠。悲伤让他一心只想报仇。

一双皮鞋出现在他视野里。

“滚一边去,开始前来叫我就是了。”伤心欲绝的立仁以为是属下,头也不抬地骂道。

那双脚反而走近了,随后一个文件夹凑到立仁面前。

“滚蛋,听见没有?”立仁呵斥道。

“追认中将军衔,这死后哀荣够可以了。王天风可以瞑目了。”戴笠语气轻松地继续说道,“你说我这语气是不是应该凝重一点啊。”

立仁倏地起身,手已经放在q*iang上。

“看一眼再杀我也不迟。你不会后悔的。”戴笠笑嘻嘻递上文件夹。

立仁瞟一眼文件,错愕地抬头看着戴笠。

“封好的那封信,是他离开前一晚写的诀别信。他说你可以自己决定如何处理。另外那张字条上的意思,他说只有你懂。我来是通知你,校长要接见美国观察团代表,这里就由你主持了。”戴笠转身向门口走去。

“戴雨农,”立仁紧走几步追上去,眼里多了不易察觉地感谢,“为什么?”

“有时候,我还真有点嫉妒你,能有这样出生入死的兄弟。”他看出立仁眼神里的谢意,抢先说道,“别谢我,我是昏了头才帮你的,就糊涂这一次,往后,咱们还是钢刀归钢刀。”

“我欠你个人情。”

“有一天兄弟落难了,还望立仁兄能照顾我的家小。”戴笠眼神里掠过一丝阴郁,转身离开。尽管他和立仁是对手,但他坚信他比自己众多盟友更值得托付。

 

码头

白露抱着女儿等待着,手里拿着姓名为黄璐的证件。那是她回到延An后一直在用的化名。

露露在她脚边的藤制笼子里突然喵呜一声。

一位戴眼镜的白发老者走了过来,“来,乖宝宝,让外公抱。”

白露竭力忍着笑,保持平静神色,将孩子递给老人,“爹,我们该上船了。”

“怎么样,女儿,你爹我的妆化的不错吧,演技也不赖吧。”王天风借着抱孩子,自然地瞥一眼四周情况,表情平静,语气里却带着调皮,逗了逗怀里的女儿,“宝贝,叫外公。”

“妈他们先上船了。”白露笑呵呵等着看王天风的反应。

“杨立青真贴心啊,还给你找了个妈。”王天风扬了扬眉,悻悻地说。

“还附赠一个女婿呢,开不开心啊,爹。”白露边说边摘下帽子挡在脸前偷笑着。

“这么说一路上你得一直和别人假扮夫妻喽?”王天风故意说地醋味十足。

“仲恩和彭大姐会一直护送我们到目的地。”

“仲恩?叫的这么亲。我生气了。我真生气了。”王天风皱起眉,小声强调着。

“不气,你有咱妈,彭大姐呢。”白露微笑着使劲拧在王天风胳臂上,抱过孩子。

“等我们到了,看我怎么治你。”王天风忍着疼,低声在她耳边说道。

码头上响起汽笛声,轮船就要起航。

王天风提起笼子跟在白露身后汇入登船的人群里,抬头凝望着明朗的天空。风风雨雨前半生,他的心从未像此刻这般宁静满足。乱世飘摇,前路依旧坎坷,可那又怎样?和爱的人在一起,他无所畏惧。
多么美好的一天啊!他内心感叹着收回视线,握上女儿伸来的稚嫩小手,回身微笑着望向远方。他知道他的诺诚在看着他。

HAPPY ENDING

仿佛看了场自己导演的电影,I can see clearly now 响起,唱尽他的沧桑。观众在歌里退场,影院灯光亮起。散场时,道一声:

再见,王天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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